作者简介:周祥(1983—),男,本科,初级技师,研究方向:免疫学与分子生物学。
目的 观察重症手足口病(hand, foot, and mouth disease, HFMD)患儿外周血共刺激分子CD80、CD86的表达情况,并分析二者与患儿治疗效果的关系。方法 回顾性收集2017年3月—2021年3月武汉市中医医院收治的252例重症HFMD患儿的临床资料,患儿均进行规范化治疗并评估治疗效果。记录患儿基线资料及实验室相关指标检测结果,采用流式细胞仪检测外周血CD80、CD86细胞阳性率。采用Logistic回归分析上述指标与患儿治疗效果的关系;绘制受试者工作特征曲线(receiver operating curve, ROC)评估上述指标预测患儿治疗效果的价值。结果 经规范化治疗后,48例患儿治疗无效,204例患儿治疗有效;患儿血清CD80 [(2.28±0.84)% vs (2.12±0.33 )%]、CD86 [(3.35±0.96)% vs (2.23±0.41)%]水平较入院时均下降,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t=2.851、16.991, P<0.05)。治疗无效组患儿入院时血乳酸、血清C反应蛋白(C-reactive protein, CRP)、基质金属蛋白酶-9(matrix metalloproteinase-9, MMP-9)、CD80、CD86水平均高于治疗有效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P<0.05)。Logistic回归分析显示,入院时血清CRP( OR=10.929)、MMP-9( OR=1.926)、CD80( OR=3.943)、CD86( OR=1.947)过表达可能是患儿治疗无效的风险因子( P<0.05);模型拟合优度检验结果显示,拟合优度较高( χ2=6.245, P=0.620);模型共线性结果显示,各自变量的方差膨胀因子(variance inflation factors, VIF)值均<2,各主要指标之间不存在共线性;模型个体独立性检验结果显示,D-W=0.279,各主要指标之间相互独立性较差。ROC曲线分析显示:入院时血清CD80预测患儿治疗效果的曲线下面积(area under the curve, AUC)为0.762,cut-off值为2.390%,特异度、灵敏度、约登指数分别为0.598、0792、0.390;CD86预测的AUC为0.739,cut-off值为3.280%,特异度、灵敏度、约登指数分别为0.510、0.896、0.406;联合预测的AUC为0.823,特异度、灵敏度、约登指数分别为0.696、0.833、0.529。结论 外周血共刺激分子CD80、CD86参与HFMD病情进展,二者过表达可能提示重症HFMD患儿治疗无效高风险,早期动态监测血清CD80、CD86表达对患儿治疗效果具有一定的预测价值。
手足口病(hand, foot, and mouth disease, HFMD)多发于5岁以下儿童, 多数HFMD患儿在经对症干预及规范治疗后可治愈, 但因HFMD病情发展迅速, 仍有部分患儿经规范治疗后仍遗留后遗症, 治疗效果不佳[1, 2]。有研究显示, 重症HFMD患儿外周血炎症因子常存在异常表达, 炎症因子在HFMD发生及发展中起到重要作用[3]。C反应蛋白(C-reactive protein, CRP)是一种急性蛋白, 一旦机体发生炎性反应, CRP水平迅速升高, 现已被认为是评估HFMD患儿预后的重要标志物[4, 5]。但CRP容易受到其他因素影响, 如合并肾炎、肝炎等, 指标稳定性欠佳。CD80、CD86是重要共刺激分子, 可增强抗原递呈细胞功能, 参与炎症反应, 据报道, CD80、CD86在HFMD发病中起到重要作用[6]。但关于CD80、CD86与重症HFMD患儿治疗效果的关系尚未明确, 若能证实CD80、CD86与重症HFMD患儿治疗效果有关, 或可为改善重症HFMD患儿预后提供参考。基于此, 本研究回顾性收集2017年3月— 2021年3月医院收治的252例重症HFMD患儿的临床资料, 主要观察外周血共刺激分子CD80、CD86在重症HFMD患儿中表达情况, 并分析二者与患儿治疗效果的关系。
回顾性收集2017年3月— 2021年3月武汉市中医医院收治的252例重症HFMD患儿的临床资料, 本研究设计及相关内容均通过医院伦理审查。252例患儿中, 男130例, 女122例; 年龄1~7岁, 平均(3.85± 0.91)岁; 入院时小儿危重评分(pediatric critical illness score, PCIS)[7]65~81分, 平均(75.54± 2.07)分; 病程≤ 4 d有155例, > 4 d有97例。
1.2.1 纳入标准 ①HFMD符合《实用小儿手足口病诊疗指南》[8]中相关诊断标准, 患儿为重症HFMD:患儿出现精神差、嗜睡、谵妄等神经系统表现, 伴呼吸困难、咳嗽、口唇发绀、面色苍灰、四肢发凉等呼吸或循环系统表现等; ②患儿均在本院完成规范治疗, 疗程2~5 d; ③患儿病历资料完整, 资料中包含本次研究所需内容。
1.2.2 排除标准 ①合并丘疹性荨麻疹、风疹、水痘等疾病者; ②合并湿疹、皮肌炎等自身免疫性疾病者; ③伴白血病、脑肿瘤等恶性肿瘤者; ④合并过敏性紫癜、系统性红斑狼疮等影响CD80、CD86水平疾病者。
1.3.1 治疗效果评估 参照《手足口病诊疗指南(2018年版)》[9]中标准对患儿进行规范化治疗并评估治疗效果; 治疗效果评估, 显效:用药48 h患儿体温恢复正常, 精神症状消失, 疱疹消失, 食量增加; 有效:用药72 h患儿体温有所下降, 疱疹有所消退, 精神状态良好, 可进食; 无效:用药72 h患儿仍处于高烧状态, 疱疹无改善甚至加重。将治疗显效、有效患儿纳入有效组, 将治疗无效或病死患儿纳入无效组。
1.3.2 实验室指标收集 收集患儿病历资料及研究所需实验室相关指标, 包括CD80、CD86细胞阳性率及血清基质金属蛋白酶-9(matrix metalloprotein-9, MMP-9)、C反应蛋白(C-reactive protein, CRP)、血乳酸水平。
采用SPSS 23.0软件处理数据, 计数资料以%和n表示, 组间比较采用χ 2检验; 全部计量资料均经Shapiro-Wilk正态性检验, 符合正态分布的计量资料采用x± s表示, 组间比采用独立样本t检验, 组内比采用配对样本t检验; 采用Logistic回归分析检验各指标与患儿治疗效果的关系; 绘制受试者工作特征曲线(ROC), 并计算曲线下面积(AUC)值检验血清CD80、CD86预测患儿治疗效果的价值, AUC值> 0.90提示预测性能高, 0.71~0.90提示有一定预测性能, 0.5~0.7提示预测性能差; 以P< 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经规范化治疗后, 48例患儿治疗无效, 204例患儿治疗有效; 患儿血清CD80、CD86水平较入院时均下降, 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 0.05)。见表1。
![]() | 表1 患儿治疗前后CD80、CD86水平比较 $\bar{x}$s Table 1 Comparison of CD80 and CD86 levels before and after treatment $\bar{x}$s |
两组患儿基线资料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 0.05); 治疗无效组患儿入院时CRP、MMP-9、CD80、CD86水平均高于有效组, 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 0.05)。见表2。
![]() | 表2 不同治疗效果患儿基线资料及实验室指标比较 Table 2 Comparison of baseline data and laboratory indexes of children with different therapeutic effects |
将重症HFMD患儿治疗效果作为因变量(1=无效, 0=有效), 将表2中比较有差异的变量纳入作为自变量(CRP、MMP-9、CD80、CD86), 同时将P放宽至0.2, 纳入符合要求的自变量(血乳酸), 建立多元回归模型。Logistic回归分析结果显示:入院时血清CRP、MMP-9、CD80、CD86表达与重症HFMD患儿治疗效果有关, 血清CRP、MMP-9、CD80、CD86过表达可能是患儿治疗无效的风险因子(OR> 1, P< 0.05); 血乳酸过表达不是患儿治疗无效的风险因子(P> 0.05); 模型拟合优度检验结果显示, 拟合优度较高(χ 2=6.245, P=0.620); 共线性结果显示, 各自变量的方差膨胀因子(variance inflation factors, VIF)值均< 2, 各主要指标之间不存在共线性; 个体独立性检验结果显示, D-W=0.279, 各主要指标之间相互独立性较差。见表3。
![]() | 表3 各指标与重症HFMD患儿治疗效果关系的回归分析结果 Table 3 Regression analysis results of relationship between indexes and therapeutic effects of children with severe HFMD |
将重症HFMD患儿治疗效果作为状态变量(1=治疗无效, 0=治疗有效), 并将血清CD80、CD86水平作为检验变量, 绘制ROC曲线图, 结果显示, 入院时血清CD80、CD86的cut-off值分别取2.480%、3.580%时, 提示重症HFMD患儿治疗无效高风险, 且血清CD80、CD86单独及联合检测预测重症HFMD患儿治疗效果的AUC分别为0.762、0.739、0.823, 均有一定预测价值, 且以联合预测价值最佳。见表4。
![]() | 表4 入院时血清CD80、CD86预测重症HFMD患儿治疗效果的价值 Table 4 The values of serum CD80 and CD86 at admission in predicting therapeutic effects of children with severe HFMD |
目前, HFMD尚无特效治疗措施, 抗病毒治疗是重要手段之一, 但部分患儿经规范化治疗后效果仍不佳[10]。徐淑萍等[11]研究报道, 48例重症HFMD患儿经常规治疗后, 有10例患儿治疗无效, 治疗无效率为20.83%。本研究中, 252例重症HFMD患儿经规范化治疗后, 有48例患儿治疗无效, 占19.05%, 与上述研究结果相似。表明重症HFMD患儿治疗无效的风险仍较高, 寻求可早期预测患儿治疗效果的血清标志物至关重要。
炎症在HFMD发生及发展中发挥重要作用, CRP属于非特异性急性时相反应蛋白, 正常情况下, 机体内CRP含量低, 一旦发生炎症反应, CRP迅速升高, 与炎症反应程度存在一定关系[12, 13]。有研究显示, 血清CRP在HFMD患儿中水平显著升高, 有助于判断患儿病情程度及治疗效果, 被广泛用于评估HFMD患儿预后[14]。本研究发现, 治疗无效组患儿血清CRP水平高于治疗有效组, 且经Logistic回归分析发现, 血清CRP过表达与重症HFMD患儿治疗效果有关, 与上述研究结果一致。但血清CRP容易受到全身其他炎症疾病的影响, 指标稳定性欠佳, 因此本研究未将其纳入作为主要观察指标。MMP-9可降解除多糖外的细胞外基质成分, 重症HFMD的发展需经过降解基底膜过程, 因此, MMP-9在HFMD发生发展中发挥一定作用[15]。本研究发现, 治疗无效组患儿血清MMP-9水平高于治疗有效组, 经回归分析发现, 血清MMP-9过表达与重症HFMD患儿治疗效果有关, 提示MMP-9过表达可能是重症HFMD患儿治疗无效的风险因子。但MMP-9可能受年龄、病程等因素影响, 与重症HFMD患儿治疗效果的关系并不十分显著。另有研究表明, HFMD容易并发脑干脑炎、脑出血、心力衰竭等并发症, 而上述并发症引起的呼吸、循环衰竭是导致HFMD患儿预后不良的重要原因[16]。血乳酸是糖代谢的中间产物, 可反映机体组织缺氧状态, 血乳酸水平与HFMD患儿病情严重程度有关, 血乳酸水平越高, 机体缺氧状态越严重, 患儿呼吸、循环衰竭发生的风险越大, 预后不良风险就越大[17]。本研究发现, 治疗无效组患儿血乳酸水平高于治疗有效组。但经Logistic回归分析发现, 血乳酸过表达不是重症HFMD患儿治疗无效的风险因子, 分析认为可能与血乳酸水平受运动、脱水等其他因素影响较大, 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血乳酸水平检测准确性有关。
HFMD患儿体液免疫及细胞免疫均有不同程度变化, 肠病毒71型感染患儿外周血中发现肠道病毒71型抗体, 证实该病毒可能导致患儿自身免疫反应[18]。CD80、CD86均属于免疫球蛋白超家族, 是两个重要共刺激分子, 可引起强烈自身免疫反应[19]。CD80可诱导Th0细胞分化至Th2细胞, 而CD86不仅可诱导Th1细胞分化, 还参与Th2细胞分化, 进而增强炎症反应[20]。有研究表明, CD80、CD86表达异常升高可提高树突状细胞抗原递呈功能, 激活静息状态的T细胞, 增加辅助性T细胞数量, 进而启动自身免疫反应[21]。而炎症及免疫均在HFMD发生发展中起到一定作用, 因此推测血清CD80、CD86表达可能与HFMD治疗效果存在一定关系。本研究结果显示, 重症HFMD患儿治疗后的血清CD80、CD86水平较入院时均下降。说明经规范化治疗后, HFMD患儿血清CD80、CD86水平有所改善, 这可能与治疗过程中患儿接受抗炎、增强免疫等治疗措施有关。本研究还发现, 治疗无效组患儿血清CD80、CD86水平高于治疗有效组, 入院时血清CD80、CD86过表达可能是重症HFMD患儿治疗无效的风险因子。提示血清CD80、CD86过表达与重症HFMD患儿治疗效果有关。分析认为CD80、CD86可通过诱导细胞分化, 增强机体抗原导致的炎症反应, 其表达升高后, 树突状细胞递呈抗原作用增强, 进而增加混合淋巴细胞反应, 增加T细胞数量, 成熟的树突状细胞发挥递呈抗原作用, 诱导初次免疫应答[22, 23]。而HFMD发展与炎症及免疫应答有关, 进而出现CD80、CD86过表达与重症HFMD患儿治疗效果有关的结果。绘制ROC曲线发现, 入院时血清CD80、CD86单独及联合检测预测重症HFMD患儿治疗效果均有一定价值, 且当二者Cut-off值分别取2.390%、3.280%时, 可获得最佳预测价值。提示早期监测患儿血清CD80、CD86表达对预测重症HFMD患儿治疗效果具有一定价值。未来可考虑早期动态监测CD80、CD86表达, 若发现二者表达异常升高, 可采取抗炎、增强免疫等措施, 以提高治疗效果。但本研究未对外周血CD80、CD86之间的关系进行分析, 关于二者是否会相互作用, 共同参与HFMD发生发展还需日后进一步证实。
综上所述, 外周血共刺激分子CD80、CD86参与HFMD病情进展, 二者过表达可能提示重症HFMD患儿治疗无效高风险, 早期动态监测重症HFMD患儿血清CD80、CD86表达对治疗效果具有一定的预测价值。
利益冲突声明 所有作者声明不存在利益冲突
责任编辑:黄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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