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症反应在热射病中的作用及产生机制
徐牛, 姜应波, 耿仕涛, 张松飞, 赵昱凯, 祝鑫*
中国人民解放军南部战区海军第一医院急诊科,广东 湛江 524000
*通信作者:祝鑫,E-mail:623162697@qq.com

作者简介:徐牛(1981—),男,本科,主治医师,研究方向:急危重症研究。

摘要

热射病(heatstroke, HS)是一种以中枢神经系统功能障碍、多器官功能衰竭和极端体温过高为特征的危及生命的疾病。随着全球气温的升高, HS发病率有所上升,尽管在治疗方面取得了很大进展,但死亡率仍很高,严重影响人类健康。数据表明,HS的病理生理变化涉及到复杂的机制,不仅受到热暴露的直接影响,还与炎症反应密切相关,但对炎症反应产生机制与炎症反应的作用认识有限。本文通过对文献的回顾,介绍了炎症反应在HS中的作用,简要阐述了细胞因子在HS中发挥作用的可能途径,重点从直接热损伤、肠黏膜屏障损伤及器官与组织损伤相关炎性因子等几个方面分析了HS炎症反应产生的可能机制,以期为进一步理解HS及基于炎症反应的治疗策略提供参考。

关键词: 热射病; 炎症反应; 细胞因子; 肠黏膜屏障
中图分类号:R594.1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9-9727(2022)06-580-05
Role and mechanism of inflammatory response in heatstroke
XU Niu, JIANG Ying-bo, GENG Shi-tao, ZHANG Song-fei, ZHAO Yu-kai, ZHU Xin
Department of Emergency, First Naval Hospital of Southern Theater Command, Zhanjiang, Guangdong 524000, China
Corresponding author: ZHU Xin, E-mail: 623162697@qq.com
Abstract

Heatstroke (HS) is a life-threatening disorder characterized by central nervous system dysfunction, multiple organ failure, and extreme hyperthermia. With increasing temperatures worldwide, the incidence of HS has risen, and despite great advances in treatment, the mortality rate remains high, severely affecting human health. Current data suggest that complex mechanisms are involved in the pathophysiological changes in HS, which are not only directly affected by heat exposure, but also closely related to the inflammatory response. However, there is limited understanding of the mechanism and role of the inflammatory response. By reviewing the literature, this paper introduces the role of inflammatory response in HS, briefly expounds the possible ways of cytokines in HS, and focuses on the possible mechanism of inflammatory response in HS from the aspects of direct heat injury, intestinal mucosal barrier injury and inflammatory factors related to organ and tissue injury, with a view to providing further understanding of HS and therapeutic strategies based on inflammatory responses.

Keyword: Heatstroke; inflammatory response; cytokines; intestinal mucosal barrier

热射病(heatstroke, HS)是中暑发展到危及生命的终末阶段的疾病状态。研究显示, 热射病进展迅速, 往往在发病数小时后就损伤身体的大多数器官, 包括心、肺、肝、肾、胃肠道和肌肉, 最终导致多器官功能障碍综合征(multiple-organ dysfunction syndrome, MODS)和死亡[1]。临床上, 热射病的特点是中枢神经系统功能障碍, 多器官功能衰竭和极端体温过高(通常> 40.5 ℃)[2, 3]。尽管对HS的研究在快速降温和多器官功能支持方面取得了重要进展, 但仍有很大一部分患者经历永久性神经损伤或死于HS[4]

虽然HS已经研究了相当长的时间, 但确切的发病机制仍不清楚。研究认为, 高温损伤引发的炎症和凝血反应可能比热暴露引起的直接物理损伤发挥更重要的作用[5], 其中炎症反应可能是导致MODS的主要原因之一。本文就热射病导致的炎性反应与可能的机制作一简要的综述, 为进一步理解炎症在热射病发展中的作用提供参考。

1 炎症反应在热射病中的作用

Bouchama等[6]在2002年重新定义了HS, 该定义表明热射病患者多器官系统衰竭是由于热细胞毒性、凝血障碍和全身炎症反应综合征(systemic inflammatory response syndrome, SIRS)的综合作用所致。这一定义明确了炎症反应的作用。Lim等[7]提出的中暑双途径模型中指出, 免疫障碍在HS的发展中发挥着重要作用, 包括抑制免疫细胞及其功能、抑制细胞介导的免疫、脂多糖(lipopolysaccharide, LPS)易位、抑制抗LPS抗体、肌肉组织损伤引起的巨噬细胞活性增加以及循环炎症和热原性细胞因子浓度增加。研究显示, HS涉及一系列复杂的过程, HS动物模型的病理结果包括大量的跨壁白细胞迁移、广泛的微血栓形成、微血管内皮损伤、内皮-白细胞-血小板相互作用以及包括脾、肠、肝、肾和肺在内的多个器官的广泛凋亡[8]。而这些病理损害的发展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促炎因子增加的程度和炎症免疫反应的延长[9]

最近的一项研究评估了HS患者外泌体中与炎症反应和凝血级联相关的微型核糖核酸(microRNA, miRNA)和信使核糖核酸(messenger RNA, mRNA)的存在, 与对照受试者相比, HS患者的miRNA的基因主要与炎症反应相关, 包括T细胞活化、B细胞受体信号、树突状细胞趋化性和白细胞迁移、血小板活化和凝血, 以及细胞对各种刺激的反应, 包括细胞因子、细胞死亡调节和细胞粘附/迁移, 并且都参与了HS的发病过程。鉴定的miRNA主要富集于信号转导途径, 即T细胞受体信号传导、Ras信号传导、趋化因子信号传导、血小板活化和白细胞跨内皮迁移, 所有这些都与炎症有关, 同时, 在HS血清外泌体中进一步发现了与炎症反应相关的多个靶向mRNA[10]。进一步证实了炎症反应在HS的发病中起着重要的作用。

在HS中, MODS被认为是过度炎症的结果, 其中细胞因子是重要的介质[1]。极端高温后大量的细胞因子释放可能导致SIRS, 在高热环境下, 人体会产生多种细胞因子[6], 其细胞因子的产生往往由内毒素血症驱动, 引发全身炎症反应, 导致全身凝血障碍、出血、细胞死亡、组织坏死和MODS, 包括神经功能损害、急性肾功能衰竭、弥散性血管内凝血以及广泛的肝脏和肌肉损伤[11]。动物实验[12]表明, 热应激条件下, 促炎细胞因子[白细胞介素(interleukin, IL)-1β 、IL-2、IL-6和肿瘤坏死因子(tumor necrosis factor, TNF)-α ]和抗炎细胞因子(IL-10、IL-12p40)的水平出现显著变化, 具体表现为促炎细胞因子水平增高, 抗炎细胞因子水平降低, 导致机体促炎-抗炎平衡被打破, 引起SIRS。另外, 中暑后血浆促炎细胞因子如IL-1β 、IL-6和TNF-α 等水平的升高可能与中暑的严重程度有关[3]

研究显示, 热应激诱导人和动物循环细胞因子的特征模式, 主要是IL-6、IL-10、IL-1β 、TNF-α 和IL-6可溶性受体的急性升高[13, 14, 15, 16]。但是经典型HS(classic HS, CHS)的循环细胞因子模式与劳力型HS(exertional HS, EHS)的循环细胞因子模式可能不同[15, 16, 17]。事实上, 在HS早期, 循环细胞因子急性升高, 其中IL-6、IL-10和IL-1β 显著升高, 而TNF-α 的升高则不明显[5, 14]。在实质细胞中也有相似的变化模式, 动物模型中观察到肌肉中IL-6和IL-10 mRNA迅速升高, TNF-α 和IL-1β 瞬时抑制。同时还观察到Toll样受体-4(Toll like receptor-4, TLR-4)和热休克蛋白-72(heat shock protein-72, HSP-72)mRNA的上调。研究者还观察到第二个“ 晚期” (24 h)细胞因子反应:IL-6、IL-10、IL-1β 和TNF-α 增加。这些结果表明, 骨骼肌对HS的反应具有明显的“ 应激诱导的免疫反应” , 其特征是IL-6、IL-10和TLR-4的早期上调以及IL-1β 和TNF-α mRNA的抑制, 这是一种与经典先天免疫细胞因子反应不同的模式[16]。在HS恢复的后期, 这种反应模式可能转变为更典型的先天免疫反应, 可能是由内毒素的存在、其他炎症介质的作用或由于TLR-4的上调使肌肉对低水平炎症介质更敏感而引起。

关于HS导致的炎症反应如何在疾病进展中发挥作用, 目前的了解有限。结合细胞因子的作用, 推测可能从以下几方面发挥作用[18]:(1)细胞因子途径。如IL-1和TNF-α 的释放导致NF-κ B与其抑制剂分离。因此, NF-κ B能够诱导其他促炎细胞因子的大量释放, 包括IL-6、IL-8和干扰素-γ (interferon-γ , IFN-γ ); (2)凝血功能改变引起微循环异常。如IL-1和TNF-α 触发凝血途径的改变, 微血管血栓形成, 毛细血管通透性增加, 组织灌注损伤, 导致进行性器官功能障碍; (3)释放激素。主要是儿茶酚胺、加压素和肾素-血管紧张素-醛固酮轴的激活导致内源性类固醇的激素增加; (4)代偿性抗炎反应综合征(compensatory anti-inflammatory response syndrome, CARS)。主要由IL-4和IL-10介导, 会使个体长期处于免疫抑制状态。然而, 在HS中具体作用方式仍需要进一步的探索。

此外, 细胞因子被认为在多器官功能障碍和受损组织的恢复中发挥重要作用。组织损伤的局部反应涉及损伤部位细胞因子的产生, 在趋化因子的帮助下, 细胞因子的功能是吸引淋巴细胞、中性粒细胞和单核细胞来协助愈合过程, 而在HS中细胞因子的释放也起着保护作用。在EHS模型中, 早期分泌的IL-6和趋化因子可能在支持生存和保护多器官损伤方面发挥了全面的保护作用[17], 分泌的特定趋化因子(如CCL4、G-CSF)也可能有助于热损伤的恢复, 而细胞因子持续释放导致的慢性炎症状态可能会抑制适当的适应性免疫反应, 从而阻止身体对随后的应激事件做出反应, 从而防止器官功能障碍[3], 但细胞因子如何调控炎症反应发挥这种保护作用, 目前仍不清楚, 结合之前的数据来看, 细胞因子在体内引发的保护作用可能具有时间和组织特异性, 这需要进一步研究来确定HS中不同时相细胞因子的作用。

2 热射病引起炎症反应的可能机制
2.1 直接热损伤

热应激可通过热细胞毒性、急性时相反应、热休克反应和血管内皮损伤产生直接热损伤, 引起炎症反应。

最近的研究发现, HS患者的炎症/免疫基因表达水平发生改变, 提示热应激可能直接通过基因水平来调控HS炎症反应。在对HS患者外泌体的研究中发现, HS刺激机体调节炎性反应的相关miRNA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包括154种上调miRNA和48种下调miRNA, 上调最显著的包括miR-511-3p、miR-122-5p、miR-155-3p、miR-1290和let7-5p, 下调最显著的包括miR-150-3p、146a-5p和151a-3p。另外, 还发现HS患者炎症/免疫相关基因水平表达上调, 包括PRKD1、SP100、IL25、CRLF2、NLRP2、AOAN和CXCR1[10]。Permenter等[19]从HS大鼠模型肺组织中也检测出与炎症/免疫反应(包括白细胞迁移、脂多糖反应、NIK/NF-κ B信号传导和活性氧反应)相关的miRNA上调。这些miRNA可能通过靶向不同的炎症信号介质发挥促炎症作用, 如在热应激细胞模型中, microRNA-155通过靶向肝X受体α (liver X receptor α , LXRα )增加NF-κ B通路激活, 促进炎症因子表达(包括IL-6、IL-1β 和TNF-α ), 从而促进热应激诱导的小胶质细胞炎症反应[20]。因此, 这些miRNA可能成为治疗HS诱导损伤的潜在靶点。然而, 目前没有对这些miRNA或基因进行功能性或机制性研究来确定这些差异表达的miRNA在HS中的具体作用, 还需要进一步探索。

热休克因子(heat shock factor, HSF)是所有生物体在急性应激下生存所必需, 被称为编码分子伴侣和其他应激蛋白基因的可诱导转录调节器[21]。同时, 在热应激条件下, HSF尤其是HSF1介导HSP基因的表达, 在HS炎症反应中发挥着重要作用。HSP70能抑制促炎症细胞因子表达[22], 但其作用可能不足以抵消整体的炎性反应, 因此将热休克蛋白诱导物引入饮食可被视为一种治疗HS的方法。另外, HSF1可调节Nrf2和NF-κ B的表达, 从而影响ROS与Nrf2和/或NF-κ B之间的串扰激活炎症级联反应[23]。当然, 其具体机制尚需进一步探索。

2.2 肠黏膜屏障

胃肠道是人体与外界环境接触的最大表面。肠上皮被视为管腔共生微生物和致病微生物群落与粘膜免疫系统之间的物理和生化屏障, 这种屏障的功能障碍是由各种病理、毒理学和物理应激引起(包括HS), 导致局部或全身炎症反应。严重的肠上皮损伤被认为是HS相关死亡率的主要因素[4, 24]

肠黏膜屏障的完整性对于肠道内稳态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研究显示[25], HS增加了血清D-乳酸(D-lactic acid, D-LA)浓度、二胺氧化酶(diamine oxidase, DAO)活性和肌球蛋白轻链激酶(myosin light chain kinase, MLCK)的mRNA表达水平, 表明HS会导致肠黏膜屏障的破坏。在HS发病的早期阶段, 肠道屏障就在一定程度上受到热应激的损害, 且肠黏膜屏障功能障碍与全身炎症反应密切相关[26]。热应激和/或运动会导致核心温度升高, 机体通过自身代偿机制做出反应, 使全身血流量重新得到分配。在高热环境中, 血流从内脏血管床向皮肤血管系统重新分布。肠道血流量的长期减少导致肠黏膜缺血、缺氧, 加上热应激, 导致肠上皮细胞受损[27], 在持续的热应激下, 胞质紧密粘连蛋白1(zonula occludens-1, ZO-1)的表达减少, 细胞旁通透性增加[28]。另外, 缺血和热应激的细胞毒性不仅增加肠道的通透性、氧化应激和炎症反应, 而且直接导致免疫细胞功能障碍, 使免疫屏障破坏[9, 29]。此外, 形态学观察表明[30], 热应激可引起肠上皮细胞脱落、肠微绒毛和线粒体破坏。同时, 热应激诱导细胞骨架重组和炎症反应, 并激活MAPK和NF-κ B信号通路, 最终导致肠道损伤, 并且肠黏膜屏障损伤的程度可能是HS严重程度的预测因素[31, 32]

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 HS诱导的内脏缺血引起的肠道损伤在HS的发病机制和病理生理学中起着关键作用[23, 33]。IL-1β 、IL-10和IL-12p40水平与肠道损伤评分显著相关, 肠损伤与IL-12p40水平呈显著的负线性相关, 提示肠道黏膜损伤与全身炎症反应相关[13]。肠黏膜屏障完整性的改变导致全身炎症反应, 与脓毒症中发生的炎症反应相似[34]。HS导致肠粘膜屏障功能失调会导致肠源性内毒素血症, 被认为可能会显著促进SIRS和MODS的进展[13], 并且内毒素移位进入循环系统与持续热应激引起的器官损伤密切相关[9], 是中暑患者死亡的主要原因[35]。内毒素从肠腔泄漏到体循环中, 先天性和适应性免疫系统通过Toll样受体(如TLR4)感知和响应内毒素并刺激细胞因子和其他免疫调节剂的产生[4]。过度的免疫激活导致循环中炎性细胞进一步增多, 随后分泌各种炎性细胞因子, 如TNF-α 、IFN-γ 、IL-1、IL-6和IL-8, 促炎反应与抗炎反应失调。强烈的炎症反应进一步促进肠道损伤, 进而加速越来越多的病原体和内毒素进入循环系统。循环系统中各种促炎细胞因子的快速增加以及细胞因子之间的相互作用导致全身炎症反应水平的增加, 产生更严重的多器官损伤和细胞凋亡[36]

肠道屏障的关键功能之一是防止免疫调节性肠道微生物产物转移到体循环中[37]。在HS患者中, 肠道屏障的破坏造成的另一个结果是肠道微生物失衡。肠道微生物组被认为是导致严重中暑和上皮屏障损伤的关键环境因素, 可能通过促炎反应、微生物代谢物和干扰上皮细胞的能量平衡引起, 因此, 肠道微生物组是一种可能导致中暑的内在调节剂[38]。在动物实验中发现, 高温环境使肠道微生物群的组成和结构发生显著改变, 一些益生菌, 如分段丝状菌和鼠乳杆菌减少[39], 同时高温环境改变了微生物群的代谢, 导致环境适应信号通路和免疫相关通路的高表达[39, 40]。研究[38]发现, HS患者肠道微生物确实发生了变化, 肠道微生物多样性减少, 有益菌比例降低。虽然目前还没有研究探索这种变化与炎症反应是否有关, 但根据肠道微生物与免疫系统之间的关系, HS患者肠道微生物的改变必将影响全身炎症反应[41]。具体的影响机制还需要进一步探索。

肠道缺氧也可通过非屏障途径诱导局部炎症, 包括糖酵解引起的细胞酸化、自噬激活和缺氧诱导因子(hypoxia inducible factor, HIF-1α )引起的保护性先天免疫反应[42, 43]。因此, 肠道可被视为HS进展的主要途径, 维持肠道屏障可能有助于预防HS的发病和随后的病理变化。保护肠道免受热应激已被确定为中暑患者的一种潜在有效治疗方法, 并可能降低由循环中的内毒素引起的先天免疫反应。已有研究证明了预防肠粘膜屏障损伤可能是中暑患者的有效治疗方法[44, 45]

2.3 其他

除了直接热损伤与肠道粘膜屏障损伤参与炎症反应之外, HS会诱导机体不同器官参与炎症反应的形成。动物试验证明HS激活了肝脏中的炎症小体, 其表现为caspase-1活性增加以及炎症小体成分NOD样受体家族pyrin结构域3(NOD like receptor pyrin 3, NLRP3)和凋亡斑点样蛋白的关联; 激活的炎性体反过来诱导IL-1β 激活, 并增加肝损伤。HS诱导的肝细胞炎症小体激活似乎依赖于高迁移率族蛋白B1(high mobility group protein B1, HMGB1), 抑制NLRP3、caspase-1或HMGB1可预防HS诱导的肝脏炎症并改善肝脏损伤[45]。同时, HS期间脾脏Tregs的总数和免疫抑制能力受到抑制。HS可降低功能性表面分子(CTLA4、CD39和CD73)的表达水平以及抑制性细胞因子(IL-35、IL-10和TGF-β )的产生, 这可能有助于Tregs对CD4+T细胞增殖的抑制作用, 从而促进促炎免疫反应的延长。这种改变可能有助于增强SIRS水平, 因此可能是治疗HS的潜在靶点[46]。此外, HS引起肌肉组织中炎性细胞因子mRNA上调, 使细胞因子大量释放, 增强SIRS[16]

3 总结

热射病严重影响人类健康, 其发病机制仍然不清楚, 目前认为炎症反应在HS的进展中发挥着重要作用, 是导致HS患者MODS的主要原因之一, 其中细胞因子是重要的介质, 但不同时相的细胞因子作用的区别以及以何种方式发挥作用仍然认识有限, 这一问题的解决对基于细胞因子的抗炎疗法治疗HS将会有深远的意义。关于HS炎症反应产生的机制, 可能主要通过以下几种途径:(1)热应激直接刺激促炎免疫反应相关基因和mRNA过表达; (2)破坏肠道内稳态, 损伤肠道黏膜屏障, 导致肠道菌群失调, 局部及全身免疫反应失衡; (3)HS刺激机体不同器官及组织的炎性相关因子的表达。然而目前的研究还处于初级阶段, 因此有必要进一步的探索HS发病机制, 在此基础上探索新的疗法, 将会有益于HS的治疗及预后。

利益冲突声明 所有作者声明不存在利益冲突

编辑:王佳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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